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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研究动态: “和平国家”日本向何处去?——写在拜登访日前(殷燕军 )
( 发布日期:2022-05-17 阅读:次)

美国总统拜登要来韩日访问了。这次,美国、日本与韩国要继续加强同盟关系,并借此“威慑”中俄朝的目的不言而喻。但是美日政客们大概忘了,任何加强同盟及加速扩军的做法,只会加剧紧张局势,在日本还有违反宪法和《联合国宪章》之嫌。其中,让日本直接参与协防或参战任务更是与《联合国宪章》和其和平宪法相抵触的,这些动向使人们有理由就日本向何处去感到担忧。

介入“有事”不符合和平宪法

自俄乌冲突以来,日本表现抢眼。作为美国在亚太(美日现称“印太”)主要盟国,日本在制裁俄国,牵制中国,全面配合美国“印太战略布局”,甚至准备“协防台湾”等方面动作频频。以已卸任首相安倍晋三为首的自民党内势力更是积极推动修宪进程,并提出研讨“对敌方基地先发制人攻击”,鼓吹“台湾有事即日本有事”等理念,敦促美国及日本政府做出更激进的对台政策。此间分析人士认为,拜登的此次访问,美日必将在遏制中国上加紧布局。

然而,日本国内法治体系及舆论、民意等各方面却跟不上执政的自民党激进势力的扩军及全面参与国际安全事务,甚至直接介入亚太地区及台海局势的节奏。因为日本国内法治规则,精英层与媒体等各方面尚未就此达成广泛共识。特别是,作为其政治外交军事安全等诸多政策基础的日本宪法如不大幅修改,必然导致这些军事介入等激进政策的“撞车”。而自卫队如真的对外“协防参战”更意味着违反“和平宪法”原则。

众所周知,日本宪法被日本人自己称为“和平宪法”,其第九条明文规定,不允许日本拥有战力,不承认武力解决争端。由此相对应,日本的防卫政策和自卫队的定位是“专守防卫”(exclusively defense-oriented policy)。

按照日方的解释,“日本基本防卫战略,只有在受到对方武力攻击时才能使用防卫力量,而且应停留在防卫需要的最低限度内。日本能保持的防卫力量也只能在为了自卫的防卫力量保持在需要最低限度内。根据2014年安倍内阁时期解释(閣議决议“「武力行使」三要件相符合的自卫措施。「武力行使」限制在“对我国及与我国有密切关系的他国武力攻击为前提”,而且不是为保卫他国本身为目的。日本将继续按照宪法精神坚持“专守防卫”政策,保持被动的防卫战略态势。本政府将继续保持我国防衛基本方針:「専守防衛」政策不变)(平成26年)。

因此,按照日本政府对其宪法及专守防卫政策解释,日本出兵护台明显违反“专守防卫”原则。实际上,安倍内阁在做出上述答辩时提到的“他国”主要是指美国,因为美国认为美日安全条约不对等了,只有美国保卫日本,而没有日本保卫美国。第二,日本没有承认台湾是“国家”,安倍等做出这个内阁决议时,或许内心含有“台湾有事”的意图,但在实际操作中困难很大。安倍执政期间提出“印太战略”后被美国采纳,成为目前美日牵制中国的主要政策安排,此次俄乌战事客观上强化了美日在亚太地区推行其政治安全联盟体系,在政治外交上制造较大声势,为美国联合盟友等相关国家打下了基础,这也是日本国内急于推动改宪的动因。

不过与俄国与欧洲关系不同,亚洲热点问题,如台海及朝鲜半岛问题(日本有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都是主权国家“内部”问题,都有内战尚未结束的因素。半岛虽出现韩国与朝鲜两个国家,但这两国政治理念都有半岛统一的意愿,与一般国与国关系不同。加之朝鲜拥有核武等威慑作用不容小觑。因此,美国再次武力介入朝鲜半岛可能性很小。如前面所说日本就更难有介入能力,只能考虑“后方支援”。

中美建交后,历届美国首脑都公开支持中国崛起,如2015年2月,奥巴马总统就表示:“中国继续和平崛起符合美国利益,中国不稳定、贫穷和解体才是我们的危险。”相比之下,日本历届政府首脑从未说过“希望看到一个强大中国”的话,这与各自地缘政治关系密切。美国对华政策也从接触与合作改为“竞争”,时过境迁,阻止中国快速崛起成为美日共同目标。其中阻止中国实现完全统一成为其最重要的政策选择。俄乌冲突以来,日本国内精英层及媒体几乎集体上阵鼓噪台海紧张局势,企图借助政治外交舆论与信息等综合手段牵制吓阻中国,可以说是一次大演练。不过一旦它们挑唆“台独”势力且给予回应,台湾有事真的发生,美日能在军事上协防台独吗?美军及日军(自卫队)会为“台独”流血献身吗?特别是日本,在政治外交上,在法治体系上,在自卫队原则上都不具备直接海外出兵和参战的基础,更何况是对一个不被承认为“国家”的台湾出兵。

当然,日本政府可能通过紧急立法及打造舆论、快速动员等方式进行政治外交甚至是军事领域的声援。但在目前条件下,直接出兵参战实在是超出了日本政府及自卫队实施范围,也明显违反宪法第九条,还可能违反《联合国宪章》(如敌国条款)。因为如果日本真的参与唆使台独,并直接介入台海危机,就可能导致中方认为“日本是再次对中国主权的侵略”,并根据《联合国宪章》相关条款(第53条,107条等)可名正言顺地采取行动。这是完全不可取的。从阿富汗、乌克兰事态看,美国(包括日本等)都只有援助,并没直接出兵参战。因为代价太大,且在国际法理上出师无名。

近年来,美国把对华关系定位为“竞争”关系,但不是公平竞争,而是搞武大郎开店式的,即“不许别国比自己强”不对称压制。甚至采用卑鄙手段企图靠打压对方发展来维持霸权。显然美国的做法正激起越来越多中国人的反感。更令国际社会不耻。历史证明,靠抹黑打压甚至威胁对手来争取到的“优势”既光彩,也不可持续,更不会给自身带来安全和发展,结果只能遭致更多抵制与自损。美国的形象更不会因此变得高大明亮。

美日同盟强化不会化解邻国关系紧张

有必要指出,日本通过强化与美国关系并不可能给自身在亚洲的形象得到改善,也不会得到更多安全。反而会加剧对美依附,与周边邻国多生芥蒂。

近年来,日本与邻国间关系并不和谐,与中朝韩俄关系都很紧张。尽管自安倍执政期间搞“地球仪外交”“价值观外交”,此后内阁也基本承袭安倍路线,想用“堤内损失堤外补”办法,在域外活动强化与美欧澳印等国关系,但它同邻国关系没有改善,反而有激化的趋势。由此可见,与域外的美欧关系不可能取代或促进与邻国关系,更不会使日本更有安全感。

近年,日方很喜欢用“反对以实力改变现状”来影射牵制中方在东海及台海政策。事实上,日美鼓吹协防台独的危险政策才是真的要“以同盟实力改变现状”。而且还有“试图分裂别国主权之嫌”。

缺乏互信成为亚洲和平的最大障碍

日本在加强日美军事同盟和自身军力时,往往以周边环境恶化,受到朝中俄威胁为借口,日本人或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而很少考虑邻国的感受。在日本自身加强军备,准备介入台海局势或半岛局势时似乎并没考虑过,自己的言行会给邻国带来威胁,也没有考虑朝中俄真的相信日本行为是为了和平。在缺乏互信的东亚各国间,彼此利益很难受到对手的认可和尊重。

总之,只有通过善意对话沟通,逐步建立互信,真诚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与现实问题,东亚和平才可能维持。美日在亚洲应该做的,不是搞军事对抗,不是威胁压制抹黑别国,而是创造和平氛围,争取建立互信,特别是在热点地区发挥建设性作用。日本应努力“促谈促和促统”,主动协助和争取和平解决台海和半岛问题,只有这样才是美国人经常放在嘴边让别国,也是它自己更该遵循的“基于规则的”行动,也只有国际社会普遍接受的《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基本规则才能促进和平,而不是美国主张的利己排他的规则。日本不该与美国一起在亚洲参与制造集团对立,制造国家地区争端和分裂等非正义行动,而应主动发挥独特作用,为实现和解,互信国际氛围发挥作用,这应该是有“和平宪法和和平主义”日本的责任与义务。同样,笔者认为,一个和平与繁荣的日本符合日本人民和亚洲人民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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