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5周年。10月23日纪念日当天，中日领导人互致贺电。双方也都举行了相关纪念活动。次日，日本政府同时宣布了两项重要的驻外大使任命：由驻印尼大使金杉宪治出任驻华大使，接替已担任驻华大使三年的垂秀夫；由前外务审议官山田重夫出任驻美大使。两项任命即日生效。与垂秀夫和前任横井裕，以及此前多任日本驻华大使不同，金杉宪治并非出身日本外务省中文研修班，而是有丰富的亚太区域和经济领域工作履历，并曾任日本驻美使馆参赞。日本国内认为，金杉宪治的任命意在更换对华强硬的垂秀夫，以此为契机打破两国关系“停滞现状”。

“中国通”大使曾被中国学者“回怼”

10月25日，中国社科院主办的中国社会科学论坛（2023）·“中日关系与国际秩序”——纪念《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在中国历史研究院举行。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垂秀夫、中国前驻日大使程永华等出席并致辞，中国驻日本大使吴江浩视频致辞。垂秀夫在华工作、生活多年，曾任日本外务省亚洲大洋洲局中国课课长，是外务省知名的“中国通”。在25日的研讨会致辞中，除了谈到《日中和平友好条约》对两国关系的重要意义，垂秀夫还用大段篇幅谈及中国的历史文化，并说自己上学时就学过四书五经。活动间隙，本报记者上前询问垂秀夫任职驻华大使的感受，他未予回应。垂秀夫被视为对华“强硬派”。2020年底任职伊始，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垂秀夫有关日中国民情感不睦问题的一番言论就引发关注，当时他说：“在日本人对华情感方面，针对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以及如何扭转这种局面，还希望中方能够好好研究。”对此，2021年夏天在北京举办的第九届世界和平论坛上，中国学者直接正面进行了回应：日本不只和中国关系不好，而是和所有邻国关系都不好，应该反思。几天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例行记者会上引用了这番评论。不过，在其他一些采访和发言中，垂秀夫也时常谈及对中国文化的兴趣以及年轻时在中国旅行和生活的点滴，并分享他对摄影的爱好。在25日研讨会发言的最后，垂秀夫说：“我由衷地期盼以《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5周年为契机，所有从事日中关系事业的人士，能够再一次想起两国间具有普遍性的共同的财富，认清现在的位置与展望日中关系的未来。”

新任大使工作风格较为积极

金杉宪治生于1959年9月，比1961年5月出生的垂秀夫大了近两岁。“金杉是日本外务省目前资历最老的一批外交官，已经接近退休年龄。驻华大使可能就是他最后一个重要的外交职位。”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综合战略室主任卢昊对本报记者说，金杉宪治以对美事务起家，在外务省从事过行政、地区业务等工作，在日本驻美国、韩国、印尼等多国使馆有过工作经历，履历十分丰富。他表示，日本驻外大使任期一般为三到四年，相信此次调整主要还是一次制度性调整。同时，金杉丰富的经验使他在处理有关事务时可能会有较强的平衡感，这一任命体现出岸田政府更加趋向从地区概念把握中日关系的思路。事实上，非外务省中文研修班出身的日本驻华大使并不鲜见。在垂秀夫和横井裕之前，两任驻华大使木寺昌人和丹羽宇一郎就并非出自中文研修班。在卢昊看来，大使的主要作用是促进和维持两国之间的官方和民间沟通。金杉在印尼和韩国任职时的工作风格是比较积极的，愿意对所在国进行深耕或推动各方面交往。如果驻华大使愿意在中日之间扮演一个活跃的建设性的沟通者角色，对中日关系来说是好事。不过，金杉不像垂秀夫那样曾长期驻华或精通汉语，到任后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熟悉情况并与各方面建立联系。“当然，日本总体的对华政策还是由东京来决定。”卢昊说。

多边协调或可为中日关系带来机会

10月19日至20日在北京举办的第19届“北京-东京论坛”上，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向论坛发来书面祝辞，强调了两国对地区和国际和平与繁荣的共同责任，以及对话的重要性。卢昊坦言，近年来中日关系整体处在相对敏感、矛盾高发的时期，虽然去年和今年先后迎来邦交正常化50周年和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5周年，但很多负面因素冲淡了两国纪念和庆祝的气氛。不过，共同纪念重要节点时创造的交流氛围，至少也能对中日关系的消极发展趋势产生一定延缓和稳定的作用。《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是中日四个政治文件之一，条约中的第二条再次明确了1972年《中日联合声明》中的“反霸条款”。“‘反霸条款’意味着中日两国对区域和平稳定负有重要的责任。”卢昊表示，两份文件都把中日双边关系置于多边、更广阔的区域格局中来看待，强调双方的责任与合作的目标。今天的中日关系实际上也是如此，双边层面存在很多问题，有的需要搁置，有的需要缓和，有的需要尽快磋商，但另一方面仍要推进务实合作。他举例说，在维护国际秩序、应对新的全球治理问题等方面，如果中日能够推动合作、加强协调，都将是建设性和具有价值的。中日韩外长会有望于11月底在韩国釜山举行。卢昊表示，正如10月25日研讨会“中日关系与国际秩序”的主题所强调的，两国在多边或地区层面的协调与合作也有望给中日关系带来一些好的机会。

本文出自北京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