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至27日，第九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韩国首尔举行，距离上次会议已过去4年零5个月。分析人士指出，在东北亚地区形势复杂严峻，合作与对抗、多边与单边、开放与封闭等多股力量持续较量的背景下，中日韩能够再度“握手”，释放了积极信号。尽管三国关系仍面临考验，但三国有意愿也有必要建立更紧密稳定的合作关系，携手应对各种问题与挑战，走出一条互利共赢的邻国合作之路。

合作：三国共同诉求

今年是中日韩合作机制成立25周年。25年前，三国领导人会议起步于东盟与中日韩对话框架，旨在引领规划三国合作，联手应对亚洲金

融危机寒流。多年来，三国合作在波折中前行，形成了以领导人会议为核心、以20多个部长级会议和70多个工作层机制为支撑的完整合作体系，逐渐成为东亚地区机制化程度最高、覆盖领域最广、内涵最丰富的多边合作架构。如今，站在新的历史节点上，三国领导人会议自2019年12月以来首次重启，引发外界关注，受到各方期待。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称，中方期待此次会议为三国合作注入新的动能，更好实现三国互利共赢。辽宁大学美国与东亚研究院院长吕超教授指出，在国际局势动荡不定，合作与对抗、多边与单边、开放与封闭等多股力量持续较量的背景下，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得以重启，本身就是一种积极进展、有力回击。这与三国合作机制持续发挥作用、三国共同的合作愿望密不可分。近几年来，“尽管中日韩仍存在争议问题，但三国合作机制仍在发挥作用，并在运行过程中提出‘友好协商、暂时搁置争议、求同存异’的解决原则。”吕超指出，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正是三国合作机制发挥作用的体现。与此同时，三国经贸关系紧密。中国是韩国和日本最大贸易伙伴、最大出口市场，韩国和日本分别是中国第三大和第五大贸易伙伴。“加强合作符合三国共同利益，仍是三国共同诉求和主流声音。”吕超指出，在各种逆境下，中日韩在经贸、人文等多领域的实际合作从未中断。在东道国韩国的“穿针引线”下，中日韩合作机制的恢复，对于促进三国更紧密务实的合作关系、推动区域开放发展、促进地区及世界和平稳定具有重要意义。

看点：如何让1+1+1>3

这是李强总理自去年上任以来首次访问韩国，也是中国总理自2015年以后时隔9年再次访韩。26日下午，李强与韩国总统尹锡悦、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分别举行双边会谈。27日，三国将举行第九次领导人会议。据韩方介绍，会议将重点探讨六大领域的合作，包括人员往来、可持续发展、经贸合作、卫生和老龄化、数字化转型、救灾和安全等。会后，三方将发表联合声明。三国领导人还将共同出席中日韩工商峰会。综合多方消息，预计三方将确认扩大自由贸易和合作稳定供应链的重要性，可能讨论优化签证政策、提高食品和资源供应链透明度、数字技术的利用、知识产权保护以及加强对初创企业的支持等问题。吕超认为，从形式到议题，本次会议看点颇多。形式上，先中韩、中日、日韩双边对话，再中日韩三边会谈。双边对话有助于两国领导人将双方关心的话题进行直接单独沟通，将为三边会谈的重启创造良好开端。议题上，三国领导人将进行战略层面的沟通，规划三国合作机制重启后的合作布局、引领总体合作方向。三方可能会探讨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基础上，加快推进三国自贸区谈判；利用中国物流优势，进一步促进物流合作等议题。“三国经济互补性强、相互依存度高，可望形成新的合作增长点，从而实现1+1+1>3。”吕超指出。此外，鉴于目前存在的困难与矛盾，吕超认为，中日韩可从过去的合作中汲取经验教训，有必要强调友好协商、求同存异、循序渐进的运作原则，可通过先易后难、小步快进的方式，推动三国合作尽快有效运转。“三国可在互补性强、见效快、国民急需的项目上加快合作步伐。”吕超指出，金融服务、旅游、跨境养老与医疗、减灾与消除极端贫困，以及农渔业和北极领域等，都有待在三国合作框架下优先开展。

启示：走好互利共赢之路

从更广阔的视角看，这是一次矛盾背景下的重要会议。“当前，东北亚地区形势复杂严峻，面临着两重国际背景。”吕超指出，一方面，地区安全风险上升，地缘政治分裂加剧，大国对抗风险加大；中日韩三国关系面临多重挑战。另一方面，随着去年中美元首会晤、中日领导人会谈的举行，以及本月中韩外长在京会面，地区局势又有些许缓和迹象。在此敏感节点，中日韩三国合作再出发，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吕超认为，中日韩合作的顺利开展，对地区和全球的合作、发展、稳定带来重要影响和启示，可概括为“领头羊”“减压阀”“推动器”等关键词。经济上，三国合作虽起源于东盟框架，但被视为东亚合作“领头羊”。它具有同亚太国家全方位合作的包容性。这将对全球其他合作机制产生辐射作用，对地区和全球经济回暖产生拉动作用。安全上，三国友好协商，可对地区热点问题起到“减压阀”的作用。在俄乌冲突、巴以冲突延宕的背景下，东北亚安全局势引人关注。中日韩互释善意、保持合作，符合周边和亚太国家和平发展的共同期盼。文化上，三国文脉相通、地缘相近，有望成为国际上文化交流的枢纽、民间友好往来的典范、文明互鉴的桥梁。全球治理上，“目前，由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机制，逐渐难以适应国际经贸和金融格局的快速变化，难以满足国际经济新业态、新模式快速涌现的需要。”吕超指出，中日韩有必要、也有能力利用其在全球经济格局中日益重要的地位，共同推动多边治理机制的改革和完善，共同引导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

回看过去25年，中日韩共同探索了一条邻国互利合作之路。展望未来，从短期来看，三国合作绝非坦途。但从长远来看，如果三方都能本着“正视历史、开辟未来”的态度，化竞争为协调，化对抗为合作，化封闭为开放，那么人们有理由相信，中日韩三国合作之路将会越走越宽。